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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叔的小女兒是先天性多重心臟病患者,七十年代初期,醫學並沒有那麼發達,台灣的經濟也剛剛處在正要起飛的階段,五叔的家族才剛分家沒有多久,經濟能力真的不好,以前還沒有健保制度,這樣的重大疾病,要長期治療,還須要開刀療癒。這是一筆很龐大的醫療支出。


當時的五叔只好白天照顧茶園,清晨去採集生漆。當年的生漆價格很好,只是漆液的採集,必須在半夜用貝殼去割漆樹。讓漆液順勢流到貝殼裡,清晨必須在太陽出來以前去收集漆液完成。因為生漆一遇到太陽會變黑,而且也會快速氧化快速乾涸。五叔為了小女兒,再辛苦也要咬牙撐過去。五嬸也幾乎全心在照顧這樣的小女兒。


小女兒,一出生,手指及腳掌就特別粗黑。全身紫黑不說,她的嘴唇又厚又大也是呈紫色的,她的指甲也是又平又大,甚至還是紫紫黑黑的。聽說當年要不是在鄉下,沒有黑人,真的還會以為抱到黑人的小朋友呢。


不過小女兒雖然是先天性心臟病患者,可是她很可愛,小時候好喜歡笑。嘴巴大大的,眼睛也是大大的,甚至連鼻子也是大大圓圓的。很討喜的笑臉。但是小女兒到二歲還不會開口說話。他還一度擔心小女兒不會說話。


小女兒到了五歲才在榮總開刀,之前因為年紀太小再加上當時的醫療技術不敢冒然而行。


手術是成功了,龐大的醫療費用是在五叔的壯年時代重壓的沈重負擔。


民國八十九年的九二一大地震,震垮了五叔的祖厝,那一座歷經了幾代家族的三合院,終究還是敵不住天災的侵襲。這一次在五叔已經邁入壯年尾聲的年代,這一記棒喝,重重結實地打在五叔的身上。再一次沈重的重建經費重壓。


五叔過往即言語不多,這一記更是壓得他沈默了幾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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